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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鬼王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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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哥哥昨晚劳累了,还是再休息一阵吧。”
谢怜努力和他那缠人的手臂和循循诱导的声音抗争,十分勉强,道:“我……已经积压很久了,不能再压了……”
花城道:“哦。那我跟你一起去?”
谢怜忙道:“不用了。不会太久的,我去去就回,你先休息吧!”
花城道:“真的不用我去?”
谢怜道:“不用!你不能跟过来,绝对,绝对不能跟过来!”
花城微微睁眼,道:“为什么?”
“……”谢怜噎了,须臾,他猛地转身,握住花城双肩,直视着他,肃然道:“你,要练字。”
花城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谢怜硬着头皮道:“今天你必须一天都待在观里练字。我回来的时候要检查!”
花城看上去越无辜了,歪了歪头,但还是乖乖地道:“哦。”
谢怜好容易应付过去,连滚带爬跌下床。花城半倚在台上,眯眼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笑,枕着双手,又躺下了。
●
谢怜先去了一趟荒山野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他又去了铜炉。
铜炉山境内,莽林中的一座小屋里,谢怜一进去就看到国师支了一张桌子,拉着三个空壳人,正在打牌,神色凝重。他二话不说马上转身出门,国师却一看到他就两眼放光,喝道:“站住!”
谢怜知道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国师打牌时才会让他站住,果然,下一刻国师便掀了桌子,道:“不打了,有事先走!太子回来!你找我什么事?”
谢怜回头,看到地上那三个东倒西歪的空壳人,心知肚明国师一定马上就要输了,违心地道:“其实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大事。”
国师却忙道:“不不,我看你神色严肃,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牌可以放放,为师先来帮你吧!”
“……”
可等谢怜说明来意,国师又换了一副表情。两人坐在简陋的长凳上,谢怜就净听见国师数落他了:“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个生辰而已,这也值得你想这么久,还天南地北地奔波,亲自去取那种东西!”
谢怜知道没法跟旁人解释,解释了旁人也不会懂的,自顾自揉得眉心红,道:“反正我已经取来了原材料,就是已经记不得,我小时候配过的那种仙乐式长命锁该如何打造了。还请国师指点一二,不用您动手,我自己铸造就行。”
国师仿佛还是意难平,道:“你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生辰礼。你都自己送上门了,他还想要什么礼物???”
“……”
这意思是在说“你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吗?谢怜十分受不了这种论调,连自己想想也不能,一掌拍上额头,心道:“我可没那么自恋。”
国师见他连连摇头,抗拒自内心,道:“你也忒没出息了。你,上天入地独一个飞升了三次的神官!花冠武神!仙乐太子!十七岁就敢当着天下人的面说自己要拯救苍生!十八岁……”
谢怜立即道:“国师!打住!国师!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这种黑历史有什么好骄傲的!
国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仿佛恨铁不成钢,道:“太子殿下,你真的用不着把自己放这么低啊。”
谢怜道:“倒也不是把自己放的很低,只是……”
只是,面对心仪之人,自然会想给对方世界上最好的。但,又不免会时时觉得,自己还不够好。
国师看他这幅样子,叹了口气,双手笼袖,思索了一阵,道:“长命锁是吧,你等等,我想想。年代太久远了,我也不敢说记得清所有的工艺和开光仪式。”
谢怜道:“不碍事。若是您也想不起来,我便凭记忆打造好了。相信心诚则灵。”
须臾,国师看他一眼,道:“你要不要问问他?”
“……”
他没说名字,但谢怜也知道,“他”是谁。
君吾就被镇压在这铜炉的地底深处。
沉默良久,谢怜还是摇了摇头。
●
在铜炉山又待了大半天后,谢怜回了鬼市。
此时,距离花城生辰的正式到来,只剩几个时辰了。群鬼与谢怜商议好,面上都装作无事生,暗地里却都在偷偷摸摸布置鬼市。谢怜闪进一间小铺子,不一会儿,群鬼都围了过来,急切又乱哄哄地问道:“如何?如何?”
谢怜心想这简直仿佛做贼,道:“你们城主如何?现什么异常没有?”
群鬼道:“没有没有。城主今天一天都在千灯观里。”
谢怜微奇:“一整天都在?”
“是啊!今天城主好像心情不错。大……谢道长,你准备好了送给城主的生辰礼没有啊?”
谢怜这才放心,抚了抚袖中那只费尽心思才打好的长命银锁,微微一笑,道:“准备好了。”
群鬼大喜,他们又商量了一番明日贺生布置,这才回到千灯观。一进去,花城居然在练字。
不消他督促,花城居然会主动练字,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看来是当真心情很不错。谢怜看到那支可怜的珍贵的八荒笔在他手下写出那般扭曲丑陋的文字,莫名好笑,摇了摇头。听到谢怜回来,花城放下那支笔,终于不再折磨它,微微一笑,道:“哥哥,你回来了?正好,来看看我今日的成果。”
谢怜莞尔,道:“好。”便欲上前。谁知,恰在此时,他神情一僵,脚下一顿,蹙眉定住了。
花城立即觉察不对,下一瞬,人就在谢怜身边了:“怎么了?”
谢怜神色旋即恢复如常:“没事。”
并不是没事,方才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细细地痛了一下。
花城不容他马虎,走上来握住他手腕,道:“你去哪里了?又受伤了?”
谢怜道:“没有。”
这倒是实话,的确没有,这几日虽然奔波,但还算顺利,没遇上什么危险。花城沉吟片刻,没查出什么,放下了手。谢怜自己运息,也没现什么,心想大概是错觉吧,笑道:“可能就是哪根筋扭了一下吧。好了,让我看看你今日成果究竟如何?”
花城这才展颜一笑,携了他手,道:“过来。”
谢怜还没应,忽然,心脏又痛了一下。
这次绝不是错觉了!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如果第一次是像被一根针扎了那样的痛,第二次,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的尖锐指甲划过那般的痛。若不是花城恰好转过了脸,只怕这次谢怜就再不能用“没事”敷衍过去了。
谢怜暂时不想惊动花城。二人在千灯观玩了一阵,他随便寻了个借口出去,再给自己仔细检查。
半晌,他放下手,神色凝重。
结果当然是毫无问题,否则,方才花城抓住他手时就查出来了。
那为何会无缘无故心痛?
思忖片刻,谢怜猜想是被什么邪祟入体了,或是中了什么奇毒,但并不惊慌,至少现在不必。再过一会儿,便到花城的生辰了,若在这个时候出事,花城肯定没心思过这个生辰了,只怕又要按着他去治伤。谢怜惯常忍痛,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怪事,并不以为意,决定先挨过这一天再说,之后再自己悄悄解决。
晚上,算着时辰也快到了,谢怜回到千灯观。花城还在里面百无聊赖、装模作样地乱写乱画,制造废纸,谢怜忍俊不禁,但笑意还未上涌,又是一阵心痛,以指力揉心口也无甚作用,心道:“看来这东西有几分厉害,再忍忍吧。”
他轻吸一口气,走出去,温声道:“三郎?有一件事,恐怕需要你帮个小忙。”
花城放下笔,道:“什么忙?”
谢怜道:“请你先闭眼。”
花城挑了挑眉,也不多问,依言闭眼。谢怜牵着他的双手,笑道:“跟我走吧。”
这可和与君山那一夜反过来了,花城笑了笑,道:“好啊。”
谢怜拉着他双手,慢慢走到门前,道:“小心门槛。”
花城不知在这千灯观徘徊了多久,自然不需他提醒哪儿要怎么走,但还是等他出声提醒了才抬起靴子。靴子上的银链子叮叮当当,二人一同迈出大门,来到长街之上。
走了好一阵,谢怜道:“好了,睁眼吧。”
花城这才依言睁眼。一刹那,那只漆黑的眼睛仿佛被点燃的明灯,一下子亮了起来。
长街之上,张灯结彩,比起往日乱糟糟的街面,清爽整齐了许多,似乎家家户户都卖力收拾过,破破烂烂的招子都换成了新的,飞檐斗角也是闪闪亮,焕然一新。群鬼不知何时包围了他们,方才大气都不敢出,花城一睁眼就开始拼命吹吹打打,乱糟糟地嚷着“城主生辰好哇!”还有趁乱瞎喊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闹得要命。
见了这糟糕的效果,谢怜一掌拍上额头。他们分明之前训练了许久,勉强能喊整齐了,怎么现在还是喊得乱七八糟!
花城面无表情,看来分毫不为所动,只挑了挑眉,道:“你们干什么?吵死人了。”
群鬼已经放弃了训练成果,道:“死就死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嘛!”
花城嗤笑一声,一转身,便见谢怜站在他后面,双手藏在背后,道:“三郎,听说……今天是你的生辰?”
花城仿佛已等待多时,抱着手臂,歪头看他,笑吟吟地道:“嗯。是啊。”
谢怜轻咳几声,突然跳起,猛地把那枚长命锁套上他脖子,道:“这个……匆匆制成,还望不要嫌弃!”
那长命锁雕有与他护腕一般的花纹,枫叶、蝴蝶、猛兽等,精致至极,且蕴含一阵强有力的灵力,一看便知非是凡品。群鬼纷纷起哄道:“绝了!太好看了!这是什么宝贝啊!”
“啊!只有城主才配得上这种宝物!也只有这种宝物才配得上城主!”
他们喊得浮夸至极,弄得谢怜哭笑不得,越紧张,不知该不该问花城觉得怎么样。花城也一语不,只是眼睛明亮至极,唇边浮现笑意,拿起那枚银锁,似乎要开口了。
谁知,正在此时,异变突生。
谢怜突然双膝一软,向地上倒去。
这可真是突如其来,原本乐呵呵围观的群鬼出阵阵惊呼。花城笑容瞬间隐没,眼疾手快接住了他,道:“哥哥?怎么了?”
谢怜面色白,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
话音未落,喉头一窒。
糟糕,又来了!
那莫名其妙的心痛又来了,而这一回,那痛是前所未有的剧烈,仿佛心脏被炸开了。
谢怜暗叫不好,没想到这痛如此来势汹汹,还一次比一次狠,偏生在这关头作!
他尚且算镇定,但那剧痛还在持续,仿佛有人挥舞着一根桃木楔子,一锤一锤钉入他的心脏。谢怜痛得呼吸困难,头都要抬不起来了,额上冷汗涔涔。花城脸色彻底变了:“殿下?!”
他抓住谢怜手腕,但仍是没探出什么来,道:“殿下!你昨天去哪里了?!”
四面八方也都是惊慌失措的呼叫。谢怜张了张嘴,然而,仿佛有什么东西钉住了他的喉咙,他连话都说不出。
花城抱着他的手臂都要颤起来了。看着花城往日那张任何时候都气定神闲的俊美脸庞染上几欲狂乱的焦急色彩,谢怜一颗心仿佛被重锤一记,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失去知觉之前,他满脑子都是“对不起”。
今天,是花城的生辰啊。
●
不知过了多久,谢怜猛地惊醒过来,还没喘几口气,茫茫然地盯着上方天顶,迷迷糊糊心想:“这里是……千灯观?我怎么了……睡着了?”
他尚在慢慢清醒,忽然一只手扶住他,花城的声音近在咫尺:“殿下?”
谢怜一抬头,果然看到花城的脸,眉宇间尽是灼意。他怔了一怔,正要开口,心脏处又传来一阵激痛。
这下他彻底清醒了,登时整个人蜷缩起来,五指险些掐进胸口皮肉,力道之大,仿佛要挖出自己心脏。花城见状立即将他手腕擒住,道:“殿下!”
若不是他擒得快,只怕谢怜心口就要留下五个血窟窿了。这时,一旁有个声音道:“我看着不对劲,要不然你先放开他!”
慕情竟然也在这里。花城道:“我若放开,他伤到自己怎么办?!”
风信的声音随即响起:“我帮你按住他!不快点弄清楚怎么回事,他这疼止不了!”
谢怜弓着身子,感觉另一只手擒住了他手腕。听闻此言,花城动作凝滞片刻,果然放开了他。
说来也奇怪,他一放开谢怜,那疼痛果然散去不少,谢怜好歹是能动了,一翻身,现风信和慕情就站在榻边,大概是被叫来帮忙的。而花城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一看,谢怜好容易褪去些许的痛感卷土重来。慕情见他脸色又变,对花城道:“站远点!他好像一靠近你一看见你就疼!”
花城闻言,身形一僵,神色极为可怕,难以言喻,但还是立即闪身,撤到了屋外。而他一在谢怜视线中消失,谢怜心口剧痛果然也戛然而止。
痛来痛去的,谢怜险些被逼疯,喘了口气,艰难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慕情还是和风信一起牢牢按着他,防止他乱动去看花城,道:“那要问你!你怎么回事?肯定惹上什么东西了!”
谢怜道:“……我查过了,我身上没有邪祟。”
慕情道:“那你这几天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没有?”
谢怜道:“这几日我去过的地方,只有铜炉山,和……国师墓。”
慕情皱眉,道:“什么?国师墓?什么国师墓?”
花城站在屋外,却已明白了,道:“芳心国师墓?”
谢怜道:“不错。三郎,你还是进来吧……”
花城沉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哥哥在此修养便好,我去看看。”
谢怜立即道:“我也去!”可是,他一起身,立即又痛得躺下。花城方才那句说完便再没声音了,想来是已经离开。谢怜又想勉强爬起,慕情道:“我看你还是少乱动了,路都要走不了了!”
谢怜被两个人四只手按了下去,还在挣扎,道:“又不是没疼过,疼着疼着就习惯了。”他总不能因为会疼,就不见花城了啊。
慕情却道:“你愿意疼,你那位三郎可不愿意。”
谢怜怔了怔,想到他痛晕过去之前花城是什么样的神情,再想想方才花城现自己一靠近他就疼时又是什么神情,呼吸一滞,心口猛地一阵撕心裂肺,当即脸色惨白。风信和慕情都盯着他呢,风信愕然道:“血雨探花不是走了吗?他怎么还痛?”
慕情则十分敏锐,道:“你刚才是不是脑子里想着他了?”
谢怜咬牙忍了好一阵,才勉强道:“怎么……难道……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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